藝術是思想的過程或產物,思想是生活記憶與生命底蘊的綜合表徵,藝術創作形式,作為視覺感動的前哨,而思惟深度判定了藝術創作擴延的可能。
九九年末的十月,郭木生文教基金會,綜觀多元紛陳的藝術環境,誠摯的提出了一個命題:身為華人圈中的台灣創作者,如何汲取豐富的傳統文化內涵,重新面對自己再放眼天下。
傳統的可能既深且廣,卻被近年來急於爭取國際舞台的幻象給忽視了,回顧本世紀一些怪誕不經、譁眾取寵的現象,我們應不懼於被視作老是吸取傳統的奶水長大,老是呈現島國島民的本土意趣。相反的,這些執著,才是獨特的、深刻的生活印記。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台灣在資訊開放、東西文化相互刺激、交融的地理位置上,所得到的優勢是多元、前衛與熱情,但同時也深陷膚淺、快速、迷網的劣勢。如今,堅守優勢,避免處於劣勢,將是下一世紀必然的明智之舉。
這次參展的藝術家,有專業創作者,刻劃生活體現,也有學院教育者,呈現宏觀理念。基本上都站在尊重傳統,創造個人風格的立場來參與。而純粹傳統思想者不予考慮,純粹西式思維而漠視傳統者亦不加以選擇。簡述如下:
袁栴從諸多傳統的彩繪或紋飾中幻化出自己的表現形式,將繪畫性的美與工藝性的美巧妙的結合一氣。蔡長盛用石材或陶瓷鐫刻出書法蒼勁的線質,甚至加入繽紛的色彩,在傳統與現代的衝突中,找到了融溶的方式。李蕭錕大膽簡潔的單刷意象使西方媒材表現出東方水墨意趣中的浪漫氣息。陳英偉用傳統與現代的符碼「諷」、「喻」現在的政治情勢。盧天炎以行動宣告對藝術的真切情感,刻寫歷史慘痛情結。蔡瑞成以東方浪漫經驗,拼貼出當代多媒材的情愫。李鎮成深鑿中國文字,能感染東方人共同的美感經驗。林銓居記錄山居生活的真實,以文人式的語彙暗諷當代輕薄的物質亂象。黃智陽再探水墨媒材的可能,彰顯東方人駕馭「虛」、「實」的優越本能。